(王 倫)

記得兒時，在皎潔的月光下，坐在院子里，依偎在奶奶的腿上，奶奶再講白洋淀雁翎隊打鬼子殺白脖的故事，聽著聽著就閉上了眼睛，做著頭頂荷葉、跨著長槍、搖著小船的夢漂悠漂悠的睡了。長大了，老師領(lǐng)著讀“月亮升起來，院子里涼爽得很，干凈得很，白天破好的葦眉子潮潤潤的，正好編席。”作家孫犁的荷花淀把我們帶到了白洋淀。到了銀幕上的小兵張嘎子又讓我從銀幕上看到了白洋淀。如今，我們一行要親自探訪這片神奇的水鄉(xiāng)，去感受它神奇的面紗，感受它的坦蕩胸懷，傾聽它充滿傳奇的故事。 7月9日，我們?nèi)齻€黨支部的成員30人，前往白洋淀，探訪這片神奇的水鄉(xiāng)，傾聽他傳奇的故事。 在廣漠的華北大平原上，有一片北方水鄉(xiāng)，浩瀚的水面碧波蕩漾，微風(fēng)吹過，密密的蘆葦蕩掀起層層綠浪，水上千舟竟軻，淀里荷花綻放，這里就是被稱為華北明珠的白洋淀。 來到千里大堤上，只見煙波浩渺，綠水中漂浮著片片蘆葦，藍(lán)天上飄著朵朵白云，置身天下地上，有如人間仙境。 泛舟水上，水面上涌動著豪華的游船，不時有一只只小船，有一個人搖槳的，也有一前一后似是夫妻同舟的兩個人在搖，船艙中坐著的游客，正在貪婪的觀賞著眼前的美景。昔日靠魚為生的漁民們駕舟不是在打魚，而是在為游客們服務(wù)了。 船走在蘆葦叢中的水道中，水道只有10來米寬，兩邊就是神秘的密密的蘆葦蕩。導(dǎo)游小賀告訴我們，當(dāng)年，雁翎隊就是在這蘆葦蕩中設(shè)下埋伏，等小鬼子的汽船一過，突然一陣排槍，接著就是一陣手榴彈，鬼子還沒看清楚槍從哪邊兒打來就沉入淀底喂魚了。聽老人們說，當(dāng)時，鬼子最怕雁翎隊的大抬桿，大抬桿本來是漁民們打野鴨子的槍，裝上火藥再裝上沙子，轟的一聲，驚天動地，一打一大片。打鬼子時，就不裝砂子而改裝犁鏵片子了，就是把耕地的犁鏵砸碎，裝進(jìn)大抬桿里打鬼子。這東西殺傷力特大，聲音又大，被它打中，就不是一個眼兒，而是篩子底兒了，摳出一個彈片還有不知多少個，挨了打的鬼子驚呼：八路地，鐵炮大大的厲害。鬼子在這迷宮似的大淀內(nèi)，就只有挨打的份了。曾聽老人講過，夏天的雁翎隊，到了冬天，就成了冰上的飛行軍。隊員們在淀邊襲擊了鬼子的據(jù)點(diǎn)，進(jìn)入冰封的大淀內(nèi)，一人一個坐上冰船，就象現(xiàn)在的冰車，如飛一樣，遇到冰面鼓起又塌落形成的冰棱，就緊撐幾下，冰船借著冰棱形成的角度，載著人就飛了過去，不明就里的鬼子，騎著高頭大馬到了冰面上，馬蹄打滑，一步也走不了，就又騎著摩托追趕，到了冰棱前，就一下掉進(jìn)了水里，原來，冰棱形成時，在中間塌落的冰面，就形成了一道不結(jié)冰的水面，遠(yuǎn)處是看不出來的，游擊隊員知道從那兒過，冰床載一個人分量又輕，能飛過去，鬼子騎著摩托份量重，把冰棱也壓塌了，還不掉進(jìn)水里才怪。再看冰船上的游擊隊員，早已唱著游擊隊之歌消失了。 游船穿過蜿蜒曲折的水道來到大張莊，和它隔水相望的就是小張莊，小張莊是一個四面環(huán)水的水村。導(dǎo)游小賀問大家，還記得電影“小兵張嘎”中，嘎子堵煙囪的情節(jié)嗎？那就是在這拍的，大家看找得到煙囪嗎？隨著小賀的手一看，如今的小張莊，早已是一片紅磚到頂?shù)男路苛?，哪里還有嘎子堵煙囪的土坯房的影子。新磚房的頂上，也沒有了當(dāng)初那四塊磚壘起來的老式煙囪，變成了像城市樓房頂上的排煙道那樣圓圓的煙囪，而且是頂上橫著的丁字形煙囪管，下雨時水也不會流進(jìn)煙道了。導(dǎo)游介紹說，現(xiàn)在，當(dāng)?shù)氐木用褚呀?jīng)很少用大柴鍋了，大多已經(jīng)燒煤，用煤氣罐，原來當(dāng)燒柴的葦子蒲草，全是寶，價值比當(dāng)柴燒大多了，誰還舍得當(dāng)柴燒啊。是啊，時代變了，如果現(xiàn)在小嘎子嘎勁上來，再堵煙筒，胖墩兒也不會被熏的鼻涕眼淚的了。 游船旁邊不遠(yuǎn)的水面上突然冒出了一堆小腦袋，一群孩子正在在水中嬉戲，一個個黑不溜秋的，像泥鰍一樣，滑溜溜的，小一點(diǎn)的光著小屁股，呲著缺了兩顆門牙的小嘴嘻笑著，活脫脫一群現(xiàn)代張嘎子?？粗^來，小孩喊道，有礦泉水瓶子嗎，于是，船上的人像扔手榴彈一樣，扔出了一個個塑料瓶，有空的，有還有半瓶水的，于是這些浪里白條們或狗狍、或扎猛子，就象當(dāng)年小嘎子抓魚那樣，把瓶子抓跑了。淀邊的孩子們，還是像大人們那樣，保留著代代相傳的勤儉民風(fēng)。 登上淀中的鴛鴦島，來到白洋淀風(fēng)情民俗展覽館，勾起了更多兒時的回憶。守株待兔的懶網(wǎng)，是一個四四方方張著的漁網(wǎng)，由支架拉著，打魚人有時往網(wǎng)里撒點(diǎn)食，魚多時干脆連食也不撒，就那么坐在岸上，戴著一頂大草帽，不時的拉起網(wǎng)來，還別說，網(wǎng)里真有好幾條大小不一的魚兒在跳。專收河蚌螺螄的夾網(wǎng)，就象一個大鉗子，不過一頭是半圓形的網(wǎng)，一頭是把手，把網(wǎng)張開往水底一插，在合上往上一提，隱伏在水底的河蚌、螺螄，就上了船了。還有一種圓網(wǎng)，看到魚群過來把網(wǎng)掄圓了撒出去，魚兒盡收網(wǎng)中。大家還饒有興趣的推起了碾子和磨，自慰為還見過這些的我一時還真不習(xí)慣，但比年輕人強(qiáng)多了，還有那末點(diǎn)樣子，竟也引起他們的一片驚嘆，我自也洋洋得意起來。 來到看演出的地方，臺上，地方劇團(tuán)的演員正在演河北梆子大登殿，唱腔激鏘高昂。我看旁邊一位老者微閉著眼睛聽得如癡如醉。我打趣的問老者，“您也喜歡河北梆子？”“那當(dāng)然，鄉(xiāng)土鄉(xiāng)音，聽著就是親。”“那您是河北人了？”，“我就是附近的，告訴你，這才是原汁原味的河北梆子呢，北京有梆子，天津也有梆子，那都不行，改了味了，你聽這多地道，”說著，竟又哼哼起來。 島上還有魚鷹抓魚表演。不過，如今的魚鷹已不是淀里人生活的助手，就象貓不再吃老鼠一樣，本來生性就懶的魚鷹，不愿下水，也不愛抓魚，好不容易被趕下水的它們，一轉(zhuǎn)眼又撲棱撲棱翅膀溜回船上。忽然那邊傳出一片驚呼，原來終于有一只魚鷹抓到了一條小魚，人們終于看到魚鷹抓的魚了，終于一飽眼福了，抓到魚的魚鷹也像功臣一樣站在架桿上，抖著翅膀，向人們邀功。 該往回走了，人們紛紛購買一些紀(jì)念品，有買一頂草帽的，有買一雙蒲草編成的草鞋的，小筐、草籃，還有鴨蛋、魚鷹蛋、小河魚兒、菱角。在游人們的眼里，菱角成為了美食，來往的人們臨走時都要買上幾斤嘗嘗鮮。可找了半天，沒找到我想找的一樣?xùn)|西――地離兒。問導(dǎo)游，還有地離兒嗎？講起現(xiàn)在滔滔不絕的小導(dǎo)游竟然一臉茫然，不知地梨兒是何物。我不得不告訴他，地梨兒是一種在沼澤地里生長的草本植物在地下的果實，過去，一到秋冬季，來自淀邊的窮苦農(nóng)民，就來到這里，挖地梨兒，回去磨成面充當(dāng)口糧沖饑，渡過災(zāi)荒，成為了救命的東西。也難怪市面沒有了，因為它不好吃，吃了不好消化，誰還吃它呀，即使嘗鮮也不多見了。沒有了，只能留下點(diǎn)遺憾了。 白洋淀的風(fēng)是濕潤潤的，夾著些許蘆葦?shù)那逑悖m然，地上驕陽似火，泛舟水上，卻是涼涼爽爽的，讓人是那么的愜意，白洋淀的人們熱情的接待著來自全國各地的游客們，讓他們看看現(xiàn)在白洋淀的美景，品嘗白洋淀的美食，給他們講過去的故事，留下對白洋淀的記憶。人們過著和諧安寧的生活，沒有了戰(zhàn)亂的動蕩，沒有了前心貼后心的饑餓。過去已經(jīng)過去。戰(zhàn)爭的痕跡正逐步逝去，只有心靈的創(chuàng)傷還在，只有留住的記憶?？纯窗籽蟮淼慕裎?，由衷的感嘆，讓我們遠(yuǎn)離戰(zhàn)爭，珍愛和平，人人擁有寧靜的生活，是每個善良的人共同的愿望。